可思易
part 4.
坐在车里的男人，叫徐杰，司思初恋。
青春期的少男少女，朦胧而真挚的感情。
数学考试每一次的暗暗较劲，学习上每一次互相监督和鼓励，一起演话剧对剧本的小心翼翼，放肆的大笑和温柔的安慰…
等司思回过头来，才发现她的初中已经到处都是徐杰的影子。
初二的暑假，两个人一起结伴夜跑，一起泡图书馆，马路旁边他自然地揽过她…
两个人就这么在一起了。…也许吧。
初三的班主任叫王玲玉，很凶很凶的老干部级别人物。
司思和徐杰都在重点班，成绩必须优秀。
棒打鸳鸯再自然不过。
所以当期中考，司思成绩退步被王玲玉叫到办公室训斥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。
“你们两个不合适。”
“你给我一个成绩退步的理由？”
“你以为你是谁？”
“脑子呢脑子呢？”
“你这个成绩不如找个茅坑跳下去！”
…
当整个办公室的老师和同学都有意或无意地听的时候，王玲玉的话一句比一句狠。
司思最后是哭着出办公室的。等在办公室门口的程嘉眼里含着眼泪，揽住司思，靠在班级对面的走廊上。
司思哭着靠在程嘉怀里。
程嘉问她，“后悔吗？”“不后悔。”
司思哪里来的勇气？不知道。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。
徐杰站在班级门口看司思哭。一动不动。
后来一次体育考试，司思脚扭伤，不能参与，于是和另一个膝盖受伤的女生在楼上走廊上看。
“思思，那天期中考考完王玲玉跟你说了什么啊？”
“随便骂骂。”
“你那天哭的好伤心，我看着也好难过。”
“…谢谢。”
“徐杰跟我说，他那个时候看着你哭，特别怕你不要他了。”
司思没说话。那个女生也没再说话，看着操场上的人移动。
好像听到了许嵩的歌《送你的独白》。
“曾经以为你很爱我我很爱你
忽然发现原来每个人都深深爱着自己
小心翼翼呵护着自己的情绪
那么任性从没试过为对方考虑”
当程嘉回来看到司思趴在栏杆上恍惚的样子，好像什么都知道了。
她没说话，抱住司思。
“嘉嘉…”
“嗯。我在。”
两人无言。
温市初中升高中有个政策，在初三上册期末的时候，可以通过考试来直升高中，所谓“自主招生考试”。
司思身体不好，通过自招可以不需要中考，也就避免了体育中考。
所以在仅剩的一个月内，学习任务繁重，司思也无心再去想徐杰。
司思属于天赋型选手，脑子转的快，数理方面从来都是拔尖。
王玲玉教科学，司思是科学课代表。
但是两个人不对付，所有人都知道。王玲玉有意无意的针对，司思轻松或狼狈地化解、躲避，语文老师杨帆对司思的保护，同学的关心和陪伴…
备战自主招生的一个月和笔盒里的笔芯一起减少。
“程嘉，司思在吗？”
程嘉看看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司思，“睡着了。有事跟我说吧，她最近压力很大。”
“把这个转交给她，谢谢。加油！”
“嗯，谢谢。”
李凭，徐杰同桌。程嘉看看手里的纸条，知道是徐杰给的。
走进教室，程嘉轻轻地叹了口气，然后把纸条仔仔细细地叠好，放进了自己的笔袋里。
而司思的肩膀微微颤抖，程嘉脱下自己的外套盖上，好像听到司思在说话，缺只有几个模糊的音节。她拿走司思的水杯，灌满热水再放回她的桌面。
司思一直睡到晚自习结束。
“思思，起来啦，晚自习都结束了！”程嘉附在司思耳边说，左手轻轻拍司思的肩。
司思抬头。
班级里，大家都在收拾东西。晚上凉，没人愿意停留。
待司思缓过来，程嘉已经帮她收好东西，班级里也只有值日生在擦黑板了。
程嘉把司思送到她父母面前。
第二天司思请了一天的假。
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，第二天该考试还是考试，该上课还是上课。
在班主任的重压下，时间被压缩在笔杆里。
自主招生考试前一天，司思正给黑笔换笔芯。
“思思？”
“嗯？”
“加油！”
司思恰好旋上笔杆，抬头一看，是李凭。“谢谢你也要加油呀”
李凭看着司思浓重的黑眼圈，攥紧手里的纸条，然后拍拍司思的肩。司思站起来，李凭给了她一个拥抱。
放学的时候，司思拿出一张纸，要了所有不参加自主招生的同学的祝福，每人一句话写在纸上。
司思没哭。
考试结束后，司思和程嘉一起回家，很默契的没有提感受。
周六考完试，周日出成绩。司思哭着给程嘉打电话。
“嘉嘉...”
“大宝你可别哭呀，我们高中还能在一起！要高兴，快别哭了~”
“嗯...出来玩吗？”
两个人一起去步行街。
程嘉左手拎着袋子右手抓着司思双肩包的肩带，司思右手拿着根糖葫芦低着头。眼泪滴在糖葫芦上，金黄的糖衣裹着山楂，以灰色的地板为背景，映在司思的眼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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